發狂的小風要來欺負螢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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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家門口,等著平勝出現,陪我一起去學校。
雖然我認為試圖謀害我的人不會選擇在大白天動手,但平勝還是無法放心。
他愛操心又固執的個性總是令人煩惱又放心,讓我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他。
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心裡產生這樣的邏輯推理,我的腦子大概真的有點問題。
不過,最近感覺又是不同的感受了,有種自己已經逐漸變化的直覺。
本來認為自己就只是一個廣闊宇宙中的一個渺小平凡人物,現在則彷彿躍升成自己故事裡的主角。
也許是遭遇了如同故事般的奇妙暗殺事件,又或著是意識到自己也是科幻怪談學校中的一員學生。
明明盡是一些充滿負面標籤的事情,但我卻甚至有些為此期待。
「你今天好安靜阿。」握著我的手,平勝突然說出了一句話。
「欸?」
我發現自己正走在路上,距離家門已有好長一段距離,顯然平勝已經出現在身邊許久。
「我好像恍神了,沒察覺到發生什麼事情。」我握緊平勝的手,想要用觸覺來提醒自己的意識。
「會不會是昨夜沒睡好。」他將空著的一隻手輕放在我頭上,溫柔地撫摸。
「我沒睡好也不只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吧。」我試著回想。
想不起來昨天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我是什麼時候到家,然後洗完澡,爬上床鋪開始睡覺的。
「還好你在。」我將身子更挪近平勝一步。
「我會一直在螢的身邊。」平勝在我的教室門口說道。
為什麼我們沒有被分在同一班呢。
話說是什麼時候走到學校的阿。
「螢,剛才老師問的那題你居然答得出來,真沒想到你這個熱戀女子還有在讀書。」
坐在前面位子的同學轉過頭望著我,而我以呆滯的表情回應著他。
「什麼?」我歪頭,但感覺會像是在裝傻的樣子。
「你不是很酷的面無表情站起來,用平靜的口吻擊敗了試圖欺負學生的藤木老師?還是那果然是你新生出來的第二人格?!」
「蛤,剛才是物理課嗎,已經下午了?」
我試圖排解尷尬地望向窗外,橘紅色的夕陽直撒在臉上,但我卻感受不到溫度。
「我好像為了那個已經被刪除記憶的物理題目而耗盡了能量,需要躲去保健室休息!」
我猛地站起,在同學詫異的表情目送下逃離了教室。
如同預期的,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抵達了保健室的床舖上,空無一人的氣息令我毛骨悚然。
這所彷彿被詛咒的學校,不只是學生經常消失,也容易有各種受傷生病意外,理論上這個重要場所會人滿為患。
就好像,這裡只是一個長得像是保健室的異次元空間似的。
隔著床鋪旁的紗簾,我瞥見大門輕輕地拉開,有兩個學生形跡可疑地走了進來。
如果是比較平常的學校,說不定只是想躲在沒人地方約會的情侶,但異常冷靜的大腦並不這麼想。
因為他們即使進到保健室內,仍然以近乎無聲的腳步靠近我所在的床鋪。
正在試圖決定究竟要以什麼方式防禦的我,下一秒就已經發現自己俐落拉開紗簾,朝著那正伸手要觸碰紗簾的陌生人揮動拳頭。
接著我感應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空中扭動,並以奇怪的姿勢著地,墊步朝大門躍去。
但門外的景象並沒有如想像中飛現,我反而被壓制在冰冷的地板上動彈不動。
也正是溫度的重新登場,讓我錯亂的時間得以復原。
「啊哈,發育得還真是快速阿。」陌生少女的聲音在我耳邊傳盪。
「是阿,已經可以對中期獨我造成傷害了。」從地板的角度勉強看得見一名男子正撫摸著有些紅腫的臉頰。
看見我冷靜地倒在地上,少女放開了施在我身上的束縛,並伸手將我拉起。
本以為我會站不起來,但我卻沒有半點難受的被對方輕輕一拉就站穩。
陌生二人組穿著很普通款式的荒川中學制服,對於不是奇異打扮的可疑人物感到些許放鬆。
然而從剛才聽見的對話來說,對方顯然也是類似的異變存在。
「你好啊,我想你今天一定感覺很不對勁吧,我有預想到這一點所以趕緊找上你了。」
少女不知為何以自來熟的態度向我伸手致意,但我不願意握住對方。
因為我總感覺眼睛裡所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手,濃厚的不安氣息從對方身上不斷襲來。
結果少女繼續將手伸直,直接握在我的裙襬上。
「這是什麼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一旁的男子比我還快吐嘈,害我不禁笑了出來。
「好啊,那和泉同學也可以握住我的裙擺。」少女冷不防地用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拉到她的裙襬上。
但在同一瞬間,意識到恐懼的我用力抽手甩開了對方,甚至掀飛了少女的裙子,在毫秒間見到了對方在大腿上藏著的數把小刀。
對方的眼神明確的告知我,她知道我見到了什麼,也在為了什麼感到害怕。
「嘛˙˙˙我們對大部分學生的資料都瞭若指掌,你不需要太緊張,而且我們正想要邀請你加入我們。」
彷彿什麼都知曉的少女從口袋掏出我喜歡吃的棉花軟糖,但男子無奈的表情彷彿在說就算喜歡吃也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東西誘惑吧。
我咀嚼著棉花軟糖思考著,這種資訊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聰明的你一定聯想到了,這一串奇怪的事情是從哪裡發生的吧。」少女試圖從口袋翻出更多糖果。
「獨我˙˙˙嗎?雖然老實說那天那個來路不明又穿著怪異的男子講的話我幾乎沒在認真聽。」
「我也覺得柳明那傢伙的招募手法根本對實驗隊缺乏幫助,只是胡亂地增加糧食罷了。」男子喃喃自語,但仍令我皺起眉頭。
我緊緊盯著對方的雙眼,過了一會兒突然感到憤怒,身體自然地向後跳了一步,擺出防禦姿態。
「喔˙˙˙果然能增加直覺及感官記憶嗎,即使在陰暗處下手,還是會被牢牢捕捉進主人公的大腦中。」少女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鋼筆,自然的書寫。
「你這傢伙˙˙˙是昨天試圖殺死我的男學生對吧?因為我是你們所謂的糧食嗎?先把我養大然後再吃掉?」
我緊靠著牆壁,手胡亂地從桌上摸索,但桌面像是早已準備好的變得空無一物。
畢竟這裡並不是真正的保健室,想像連續劇那樣找到手術刀然後精彩反殺是不太可能的。
「是這樣沒錯,但不是這樣。」男子將空著的雙手舉高,但沒能傳達出無惡意的意旨。
「在和市行動失敗的當下,就注定了要進行替代方案,也就是要延攬你成為夥伴。」少女拿出了另一種口味的棉花軟糖。
「就算你透漏那個殺人未遂男的名字,我也不會想接受你們!」我流著口水喊道。
「這樣的話˙˙˙你可以叫我鹿賀同學,或是親密點喊白香。」自稱鹿賀白香的少女掏出了第三種口味的棉花軟糖。
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震,明明是沒有半點印象的名字。
「鹿賀隊長,要不要再加上奶茶攻勢,跟她說祕密基地有無限供應。」
和市雖然是在白香耳邊細語,但不曾學過唇語的我卻能夠猜出對話內容。
「啊,和泉同學流著更多口水逐漸靠近了。」
這次倒不像是那個,什麼獨我造成的副作用,純粹是我因為奶茶誘惑而不知不覺跟著他們走進了所謂的秘密基地。
「小翠的情報蒐集能力真的幫助很大,不過另一方面也是剛好隊長的喜好和你很接近。」
和市介紹了一位正在泡茶的女學生給我認識,對方看起來很害羞的樣子,只是默默地端了有些降溫的奶茶給我。
當我坐下的時候,白香已經在我對面坐好,手裡也有一杯奶茶。
「新人乍到,先來簡單解惑,你應該會感覺到時間錯亂,這是因為獨我的被動技能,能把個人覺得不重要或不喜歡的時間忽略掉。」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對方講得很像在玩遊戲,但這種和人命攸關的事情居然可以講得這麼輕鬆。
「畢竟獨我就代表著你是主角,當然可以只面對自己想要的事情。」
「雖然現在在喝奶茶,但我很想要把這段時間跳過欸˙˙˙」我有些不安地四處張望。
這個所謂的秘密基地,在學校某處的地底下,從粗糙的牆面可以猜測,這應該是某群學生擅自開挖的。
目前在此地的學生只有白香、和市、翠,沒看到那個會戴面具的奇怪男子。
「因為我們也是獨我啊,獨我和獨我之間的互動法則基本上會類似普通人之間。」
白香又和翠要了第二杯奶茶。
「但那個˙˙˙是叫柳明吧,他當時說的內容感覺是把我視為獨他,這又是什麼意思?獨我需要獨他是指要用殺死的方式進食嗎?」
「真不愧是你,有著超乎想像的直覺和邏輯推理能力,你講的基本上是對的,只是你不會變成獨他了。」
白香一副在看著實驗品的冷酷眼神,令我毛骨悚然,多虧了獨我的效果,我能夠仔細感受每根豎起的毛髮。
「每個人成為獨我後,過一段時間,大約一個月就會變成獨他,失去作為世界主角的能力,對其本人來說甚至可以說是死亡了。」
白香將奶茶一飲而盡,舒暢的發出滿足聲,又接下了另一杯奶茶。
也在同時,我注意到自己其實也已經在喝第二杯奶茶,但完全沒印象自己是在何時嚥下的。
「有些人的精神無法承受這個轉變,所以會發生各種導致肉體自我破壞的意外,這也是最初連續怪死事件的真相。」
我雙眼瞪大,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聽到傳說的真相,不過其實早該猜想到了。
「至於最近這些時間從連續怪死變成連續失蹤的原因,則是因為死者都被我們實驗隊所控制了。」
「雖說所謂的死者本來就是我們造成的。」和市淡然的補充道。
面對眼前這些能夠把殺人視為理所當然,並不存在罪惡感的人渣,我卻沒有任何反應。
「另外,所謂的實驗,是指針對獨我這個狀態的研究,雖然我們確認殺死獨他能夠延長獨我的持續時間,但其他的資訊都還不明朗,如果可以的話最終當然是希望找到不需要再殺人辦法。」
白香停下了喝奶茶的動作,眼神犀利的盯著有些害怕的我。
「在我們研究出成果之前,就必須不斷持續著重複的進食,我們也會在進食的過程中觀察並實驗,為了這個目的,小螢會和我們站在一起吧?」
「小螢˙˙˙誰允許你這樣叫我的阿。」我略帶不滿地用力咀嚼棉花軟糖。
「我們實驗隊不希望造成太多學生消失,所以實驗隊成員數量有管制,招募新人也會挑足夠聰明有能力的,像螢醬這樣的孩子。」
「螢醬也不行啦。」我同時咬棉花軟糖以及吞嚥奶茶。
「小螢醬的口味真特別,居然將這兩個完全不搭的東西組合在一起。」
我將茶杯裡的奶茶潑向一邊的和市,但是異常的重力卻讓液體提早墜落在地。
「獨我˙˙˙很奇妙吧,和我們一起研究吧,’螢。」
白香站了起來,將手伸向我的下巴,像是把我當成乖狗狗一樣撫摸。
「我需要˙˙˙考慮一下。」
看著我躲開了她的撫摸,白香只是輕輕的微笑。
「我相信你會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