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の風

不知為何角色的形象似乎有了奇妙的動搖。
故事試圖要圓十一年前据星的不對勁描寫，但感覺沒有處理得好。
据星攻擊篇也快要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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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飛躍至空中的瞬間，時間彷彿凍結了一般。
我注意到了目標後方的小冰維持著蓄勢待發的蹲姿，卻以驚恐的眼神看向我。
同時，眼前這位驍勇銀貓也在翻轉身子後瞥見了即將撞上的我。
在這頃刻我完全無法聽見來自涼夏的呼喊聲，也沒有注意到戰場上此起彼落的嚎叫。
腦海中浮現的景象是不斷跳躍的一千隻兔子，面對一個被輕輕碰到就可能喪命的龐然大物。
霧族族長在發覺我的存在後隨即順勢將前爪甩至眼前試圖防禦，而我則是依循著千兔躍的基本操作，朝著對方腳邊不規則滾落。
充滿熱氣與血味的身軀迅速逼近，我清楚感應到對方的臨機應變，於是又再次躍起干擾。
銀星在我的兩次兔躍後，徹底失去了重心，眼神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小貓˙˙˙˙˙˙？」銀星在複雜思緒下只能如此脫口而出。
小冰很有默契地配合我的行動，在絕妙的時機以及精密的角度跳躍撞擊銀星，而涼夏則從另個方向撲來壓制。
倒在地上的銀星試圖掙扎抵抗，這時另一個龐大身影靠近，以強大的氣場襲來。
「銀星就交給我處理。」
据星在涼夏被甩開的同時緊接著再次撲倒銀星，並狠狠地咬上對方脖子，這位銀毛族長再次癱軟倒地。
「我在這裡顧著他，慢慢把他剩餘的幾條命消耗完，你們去支援對方育兒室的戰鬥，並留意營地入口可能有對方巡邏隊歸來。」
据星巨大的雙爪狠狠插入銀星肩膀，只見那傷口不斷在復原與流血中循環。
「對方最強大的戰士，不在營地裡，這令我很擔心卻靜他們能否抵擋住。」
涼夏與微塵簡單隨意地整理了身上的傷口，猶豫片刻便一齊衝向營地的另一側。
此時，原先和銀星共同作戰的倉茫已經被擊退到育兒室入口，與其餘的霧族貓聚集。
現場遍布鮮血，幾隻無賴貓不支倒地，霧族貓異常的強悍，死守著育兒室。
「卻靜˙˙˙前一天才剛認識並且很友善的新朋友，突然很擔心他。」我和小冰坐在据星不遠處，和幾隻無賴貓在此待命。
「我也很擔心苗露他們，他們明明是巫醫，卻和其他戰士一起走上前線，而不是在後方支援。」小冰仍謹慎小心的四處張望警戒。
戰場過於混亂，沙塵飄滿各地，能見度下降的情況根本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資訊不充足的狀態著實擔憂。
要是能夠掌握戰場局勢，想必就有辦法應對任何情況，做出最好的戰術了吧。
在此時此刻，我還沒有想過未來會對此想法有多大的感觸。

微塵與涼夏正奔向据星所說的營地入口，從遙遠處可見到一場新混戰展開。
「糟糕的發展出現了，敵方有新的戰力介入，數量目測十名左右。」涼夏憑藉著打鬥聲粗略估計。
「˙˙˙˙˙˙我們的生命一直都是糟糕的。」微塵心不在焉的回應，眼光渙散的盯著那群新敵貓。
從育兒室那裏跑來支援的石火先一步加入戰局，他突如其來的衝擊撞倒了兩名敵貓，並趁著混亂咬斷了對方脖子。
在石火發狂大叫炫武揚威的同時，一個敵貓突然跟著暴走，將石火身邊的其他幾隻無賴貓瞬間擊殺，令石火嚇得連忙擺好作戰姿勢。
兩隻霧族白毛戰士緊盯石火，將其與其他無賴貓隔離開，面對兩位敵人的連環攻擊，石火竟招架不住。
白毛戰士中的母貓將石火巨大的身軀絆倒，另一隻公貓則順勢攻擊他的眼睛，頓時石火眼前一黑。
「我˙˙˙˙˙˙我疏忽了嗎？看來到此為止了。」石火喃喃自語，在沒有掙扎的情況下被刺破腹部，失血過多而逐漸沒了力氣。
「其毛！去育兒室支援，櫻雪尾你也跟著，我去找銀星！」那公貓指揮著巡邏隊，似乎是這支新隊伍的領導。
才剛要抵達戰場的涼夏與微塵，見證了這一瞬間。
兩隻貓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地望著那昔日戰友癱軟倒地。
而那罪魁禍首正朝自己襲來，沿路斬殺了原先在欺負一隻垂死霧族貓的兩隻無賴貓，另外兩隻無賴貓嚇得逃離戰場。
那一瞬間，兩隻戰貓同時浮現了「逃跑」的想法，儘管理智上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的身軀自然地衝向那白毛公貓，在對方的眼裡出現自己倒影的同時，心裡徹底下了決心。
面對白毛公貓那沾染石火鮮血的爪子，他們果斷地躲開來，並越過他，跑向了另個方向。
在恐懼中，他們害怕對方追上來，在回眸中見到兩隻蕨族戰士試圖與其對戰，那一瞬間他們竟感到慶幸。
「要支援他們嗎？」涼夏一邊小聲提問，逃離對方的腳步卻沒停下。
「那白毛戰士被撞倒了˙˙˙！阿他掙脫了˙˙˙那是什麼戰鬥啊˙˙˙快逃回小貓那邊吧。」
微塵的話語中充滿了惶恐與猶豫，尤其是在提到小貓的時候，感到特別的糾結。
涼夏無暇考慮微塵對於小白與小冰的感受究竟如何，他也沒有機會與微塵談論心事。
此時此刻，他只想著一件事。
必須保護好小貓。

「据星，這是蕨族貓的行動，還是無賴貓的行動？」
不斷重複著死亡又復活的銀毛族長，冷靜的質問著壓制在身上的公貓。
「這是屬於我的戰鬥，也就是据星的攻擊。」据星平靜的再次劃開對方的脖子，更多的鮮血噴濺至身上。
突然，他身旁的小貓發出了警戒的騷動，他猛的站起，用尾巴拍打地面，警醒了我。
本來還在休息的我，嚇得睜開雙眼，只見遠方好幾隻受傷的無賴貓奔來，其中還見到了涼夏、寒雪和微塵的身影。
「石火不見了。」小冰警覺地脫口而出，這令我寒毛直豎，不敢多想。
「可能還在戰鬥吧˙˙˙」我這麼希望，但連我也注意到，這群無賴貓並不是戰勝歸來，而是正在逃跑。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涼夏崩潰的表情。
即使是剛殺死日楠時，又或是面對沒爪襲來時，都不曾有這樣絕望的神態。
在他們身後，一位白毛霧族戰士追擊著他們。
我無法理解這個畫面，在這壓倒性的數量優勢下，這位敵人卻能夠造成同伴巨大的恐懼。
「那是雪風，霧族的最強戰力，同時也是造成蕨族仇恨的根源。」据星冷靜地說道，而我卻為此感到憤怒。
體內的鮮血不知為何沸騰，我奮力地站起，並朝向名為雪風的敵人奔去。
「小白！」身旁的小冰喊住我，本來以為他想要阻止我的衝動，但沒想到見到他跟上我的腳步。
「最初的最初說過的吧！我想跟你走！」小冰的吶喊，喚醒了戰貓的決心。
我見到了涼夏他們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那令他們恐懼的敵貓，雖然渾身顫抖，但仍堅定地盯著那奔來的白毛戰士。
「沒想到，是你們提醒了我，我可是戰貓啊！」
涼夏和微塵再次作為隊伍先鋒，正面與雪風交戰，同時從兩個方向朝敵方揮出爪子。
沒想到，雪風以驚貓的反應速度跳起躲過，並全力撞飛涼夏，並導致後方的寒雪被他撞上。
「涼夏！寒雪！」微塵驚慌地大喊，而雪風卻靠著撞擊的反作用力撲向他，在措手不及下割開了微塵的脖子。
在那一瞬間，微塵第一次感受到平靜，他的時間在此停下了。
沒有貓兒能夠知曉，微塵在生命的最後心思掛念著的是什麼。
涼夏悲痛的大叫，吃力地爬起，卻見到了令他更不知所措的畫面。
他見到了，我和小冰朝著那戰力非凡的敵貓躍起，以及我們眼中那純粹的戰意。
「喔喔喔喔喔！！！！！」
我和小冰以超越練習時的速度，在敵方周圍躍出殘影，令對方一時無法動彈。
在高速移動中，我彷彿瞥見了對方的眼神，並不是期望中的慌張，卻是些許的糾結。
我感受到了與銀星截然不同的反應，千兔躍對這個敵手沒有作用的事實浮現在腦中。
我並沒有成功干擾到對方，同時小冰也因此無法找到突破口。
是我的能力不足嗎？是因為少了兩隻兔子參與千兔躍嗎？還是有其他原因？
不遠處蓄勢待發的涼夏咬牙切齒，想著要參與戰鬥卻找不到時機，周圍的無賴貓也只能眼睜睜見著我和小冰兩隻小貓對決這位令無賴貓們聞風喪膽的戰士。
在某個瞬間，我注意到雪風收起了爪子，並劇烈晃動身子，隨即就是我眼前的飛行軌跡有了巨大的變動。
在我飛落遠處的時候，我才了解到發生了什麼，那白毛戰士將飛行中的我用力撞飛了。
他收起爪子的目的，也許是因為面對小貓而無法狠心動手，害怕我們受了重傷。
他之所以會被我和小冰牽制幾秒鐘的理由，就只是因為他在猶豫要怎麼做才能在不讓小貓受傷的情況下擺脫。
這樣的一隻貓，竟會是害蕨族見習生意外身亡的元兇嗎？
眼前的事實令我不禁對一切資訊感到質疑，從出生到現在受到的教育會不會也是錯誤的。
我究竟是什麼存在？我應該為了什麼而活？
在恍神之間，我見到那白毛戰士越過了試圖阻攔的涼夏，衝向了据星。
「据星！！跟我決戰！！」雪風全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眼神閃爍著凶狠的鬥志，奮力地大喊，彷彿要讓戰場上所有的貓兒都見證一般。
我清楚地見到，雙爪仍卡在銀星體內的据星，目光如炬直盯著那朝他撲來的仇敵。
面對生死瞬間，這位族長秉持著無貓知曉的信念，毫不猶豫地面對著朝自己襲來的殺意。
在震撼之間，我無法理解為何這位讓自己景仰的戰貓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已經來不及後悔，為何沒能夠花費更多的時間去瞭解這位貓，以及更多值得好奇的事情。
在喉嚨被被雪風貫穿，鮮血直噴的同時，据星仍然沒有為此動搖，只是輕微的顫抖一下，便闔上雙眼倒下了。
從遠處趕來的蕨族副族長冰寒，在目睹了這景象後，與我異口同聲的悲痛地大喊。

「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