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發生什麼異變的某嘉,聽說是還沒抓著劇情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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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落雪漸消,花草逐開,四處蟲鳥緩現。
海風一如往常的吹拂著草原,些許摻了些鹽分的土壤依舊貧瘠。
整個島嶼勉強得以自給自足,全仰賴漁獲以及少量的稻穗維生。
這裡是日本國長崎縣北松浦郡小值賀町,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孤島。
顧名思義就是個平凡而孤苦的海島鄉村,氣氛既平靜又緊張。
用盡了絕大部分的平地來耕作,否則鐵定會發生搶糧爭鬥事件。
在這裡,在此時,一群新生代的少年少女正在掀起一陣風暴。
北條名取被選為第三年的犧牲品,此後小值賀島與外界的往來又越來越少了。
各學校更加嚴格的教導學生生存技術,不管是做農還是從漁,還有防身及醫療常識。
這些都是為了避免小值賀島的生態系崩壞而實施的,為了使小值賀島得以繼續存續下去的必要手段。
可是,這裡卻面臨了遠比無法得取糧食還更重要的問題。
這個島嶼上,有著一個恐怖的傳說,而這傳說就正在實現當中。
當連續十年的夏天都有小孩死在神社附近,名叫大宜都比賣的神明所設下的靈咒就會被破解。
從此小值賀島就會真的完蛋了,不管給了多少養分,也不會有任何植物生長。
至於周遭的海域,所有的海中生物不是死就是逃出,所以說這個島嶼會變得完全無法生存。
然後,就在去年夏天,某位小學三年級的學生北條名取死在梶宮神社不遠處的樹叢中。
這已經是第三年的犧牲者,這個傳說也逐漸往真實的方向前進了。
島上居民大多對此感到驚恐,擔憂著那一天的來到,為此而試圖逃出的人也不在少數。
然而,島上也存在著並非如此的人,有一群少年少女正與這風暴抗衡著。
那是以迷之存在為名號出沒在小值賀的品川嘉為首,與小值賀的黑暗對抗的小學生集團。
他們絕對不會選擇放棄,會為了打敗小值賀的黑暗而挺身而出-
「喂時津,你在寫什麼啊?什麼小學生集團啊,不會是遊戲企劃案的內容吧,真是閒啊你。」
輕鬆自在嘲笑著我的少年,是不久前和我一起升到三年級的夜合王宏,算是我的生死之交吧,大概。
他也正是我所幻想的『小學生集團』中的一員,做事認真的他總會帶給大家一些歡樂,也許。
「這次作文我想將心情及想法全部發洩出來嘛,讓松繪老師知道我們的決心,說不定大人會一同協助也說不定。」
「怎麼感覺好像是小說的開頭似的,難不成你打算超過五百字啊,我可沒有那種勇氣嘿。」
王宏他好像很不喜歡寫作文,寫個一百字就會哀嚎了,倒是我常常寫超過三百字。
「五百字倒是也可以挑戰看看,畢竟我們已經不是低年級生了,總會越寫越多的。」
小值賀島的教育雖然變革了許多,不過作文這件事情不知為何仍然存續下來,不知有什麼企圖。
像是超大量的健康教育課和體育課就是在讓學生的生活作息和身體機能保持良好。
防身課則是要讓小孩在神社附近閒逛被攻擊時能夠避免被殺之類的,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想著。
自從第二年的犧牲者出現後,神社周邊就時常被封閉,只有某些祭典或活動時才會開放。
「時津真是自虐狂耶,真是不得了的設定。」王宏笑道,雖然說的很帥氣可是我完全不想去理會。
我還得趕在下堂課前寫完剩下的部分呢,我才不像某個胡亂寫完百字的傢伙一樣隨便。
雖然我覺得他很隨便,可是他的短文總是蠻奇妙的好看,聽某嘉說這叫做濃縮精華。
這麼一說起來,我的文章簡直可以說是窘長了,一堆如蕪草般的廢話,不過至少重點有出來嘛!
「時津只是不想被超過罷了吧。」坐在前面的伊呂社突然像是代替我的位子說起話來。
「喔喔?是說我嗎?還是某嘉?應該不會是我吧,我的文章很偷懶欸。」
某嘉,就是前面提到的迷之存在品川嘉,她的思考邏輯完全不是小學生等級,是個稱為怪物也不超過的傢伙。
她也是小值賀島上少數極其活潑的小孩,帶給大家喜悅生活及努力存活下去的動力。
「我就是說王宏你啦,某嘉她根本一直都在時津前面啊。」居然如此自然的戲謔我,還真是不悅。
這個名叫伊呂社的傢伙,綽號「小社子」,是我的鄰居,從小就一起生活,關係就如同王宏一樣。
以前他可很崇拜我的,總是擺出一副可愛小跟班的模樣,深受我的喜愛。
不過在某嘉出現開始改變小值賀後,小社子就變得正常多了,也就是現在這副樣子。
「喂,我的耳朵可沒有壞到連身旁的聊天聲都聽不到的地步啊。」我拿著筆注視著眼前的作文紙說道。
「好啦好啦,我們說小聲點就是。」小社子笑著說道,這副樣貌再過幾個月大概就會變了吧。
因為時節越來越接近夏天了,好不容易慢慢淡下來的『十年犧牲』話題又要冒出來了。
所以說,能像這樣成為開玩笑的受害者,也不是說那麼令人不爽啦。
只是好像每一次都找我開刀啊,我有那麼好欺負嗎?這才是我不悅的原因所在。
「對了,某嘉的作文寫了什麼啊?」我試圖改變他們倆的話題,並順道問了好奇的事情。
「嗯,」小社子微微抬起頭,像是在從空中找尋答案似的,十分有趣味性。
「好像是寫說梶宮神社裡面有著武裝集團之類的,應該和時津一樣要寫小說吧。」
我沒有要寫小說啦!不要擅自這麼認為啦!不過我沒有這麼說出來還真是奇怪。
可是某嘉那傢伙寫的內容似乎不太妙啊,尤其是作者的問題層面比較大。
某嘉她總是一副很了解小值賀的黑暗的樣子,和只是空想著的我不同,她說不定是真的知道。
「喔喔,跟時津一樣在幻想,而且還比時津強大欸,難怪那麼努力在寫。」
不不,某嘉她並不是在幻想啊!你們必須了解這件事情啊!用點心思去思考嘛!
不過在那一天之前,我也一直維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去看戴某嘉所說的話。
我真的親眼看到了第三年的犧牲者被某人給攻擊的場面了,對於當時就在身旁的某嘉也更加敬畏了。
然而最令我懼怕的,不是一副什麼事情都知悉的某嘉,而是身為梶宮方成員的那位學長。
在那天之後,山城學長和麻呂學長還是一如往常般的來到學校上課,反倒是某嘉臉色很差。
這令我不禁在想,那天所看見的場面是不是一場夢?可是連某嘉都說是真實了。
「欸-時津啊,我們也不是故意說你比某嘉差了一截啦,不過你也不需要愣住發呆嘛!」
我這時才清醒過來,望著掉在桌的那支本應握在手裡的筆,我剛才似乎真的失神了。
「沒事、我沒事啦,不過我倒是希望你們去遠一點的地方聊˙˙˙」
就算望著那兩人前往走廊的背影,也沒辦法將我拉出困苦想像境界中。
擺在桌上的那張作文紙,裡面的一字一句彷彿棉絮般飄散在我的心中。
不知道某嘉到底怎麼做啊,不會真的要去和黑暗對抗吧?
「所以說,這邊就要用那個方法來解囉?」
「嗯,依照這個進度的話,一定很快就會追上大家啦。」
某嘉將我交給她的「松繪老師特別課本」塞入我的懷裡,重重拍了我的肩膀。
「謝啦,某嘉還真是厲害呢。」我盡其所能得擺出了燦笑,這是我最近的課題。
因為在大家都陷入黑暗之中時,唯有某嘉帶給大家代表光明的笑顏,令我十分想要效仿。
話又說回來,我突然想起了有一件老早就應該說的事我還沒有說出來。
「對了,妳還記得-」由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就用了最普通的方式了。
但是還沒說出口,就被某嘉出乎意料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關於你哥哥的問題嗎?也是時候了吶。」
某嘉露出了既帶有因為知道我想問什麼而感到優越感的表情,又有一股悲傷的韻味。
雖然曾有一段時間常聽時津抱怨說某嘉對於未來什麼事情都知道,可是在真的面臨前還真的沒當一回事。
某嘉她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會在這個時候說出口,是先準備了一番的模樣。
而不知道會發生這種超乎平常事件的我根本沒辦法保持著還在訓練中的笑容。
「跟我來吧。」某嘉站起來,突然得抓住我的手,要帶我去某個隱閉地方的樣子。
啊呀呀!我又抓到她手了耶,莫名的感到開心,能夠辦到這種事情總覺得很厲害。
至少時津那傢伙一直想做這種事卻做不到嘛,不知被他看到會怎麼樣。
正當我因此而少見的自然露出笑容時,接下來瞬間感覺到一陣衝擊,並伴隨了一陣尖叫聲。
我被不知為何向後倒下的某嘉給壓著,不過以我的身軀還是能夠將她給支撐住的,所以沒有倒在地上。
可是另一邊的情況可沒有那麼好了,在教室門前被某嘉撞上的那名少女就這樣倒在走廊上。
「羽采!」一個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出,另一名少女跑到倒下的少女身旁,將其扶起。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顫抖著,連被我抓緊著的某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又有另一個瞬間,我不禁暗想道,某嘉果然也不是什麼未來的事情都能預料到啊。
「可惡-」被攙扶起來的羽采只是這麼說道,就拉著另一名少女跑走了。
在教室裡因為聽到騷動而前來關注的同學們這時也都回到原先的位置,只是某嘉卻仍顫抖著。
如果只是被突然的刺激給嚇到了話,某嘉的表情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滿是氣憤。
「那個-某嘉啊,妳還好嗎?」我試著搖了一下少女,總算是讓她冷靜下來。
「那個傢伙˙˙˙不會也是吧˙˙˙?」某嘉握緊了拳頭,大步走出教室,望著那名令她措手不及的少女。
只不過,連我也都知道,某嘉瞪著的那名少女絕對不是小室羽采,而是那個攙扶她的少女。
「是那傢伙讓羽采改變動線,在這個時候走進教室撞上我的。」
在不知怎麼時候與班上同學消除仇恨,變成普通學生的那名少女。
「梶宮稻荷,和我一樣啊。」 |